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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再将裴煜关进诏狱，只是带着阿予离开。
可很快宫人来报，说他自己回去了。
还让人将穿琵琶骨的铁链换成了碗口粗细。
“随他去吧。”
我批阅奏折的动作没停，淡淡道。
过了几日，里头又传来消息，说裴煜让狱卒将苏袅袅带去和他关在一起。
我照例不管。
没过多久，诏狱的管事来报，说裴煜胸口的伤口溃烂流脓，一直不见好。
甚至连五脏六腑也跟着一块儿烂了，臭气熏天。
而且苏袅袅也浑身溃烂，像只蛆一样在地上扭曲挣扎，惨叫声厉得跟鬼一样，看守实在受不了，所以才来问我该如何是好。
“将别的犯人挪走，不用管便是。”
“是，陛下。”
管事鞠躬行礼后匆匆离去，我手中的笔却不由自主的停下。
裴煜应该是将当年我留给他的毒蛊撒在了伤口上。
那是我征战时偶然从一个巫女那儿得到的，名为叛心蛊。
凡是背叛真心的人只要沾上，便会忍受万蚁蚀心，五脏六腑溃烂而亡。
裴煜背叛我，苏袅袅背叛他。
所以他们都不得好死。
当年他没能说出口的那句誓言，终究还是应验了。
又过了几日，阿予踌躇半晌开口：“阿宁，姓裴的死了，后事你打算如何料理？”
“烧成灰，撒海里。”
“这样我和他便能生生世世，不再相遇。”
“嗯，好。”
阿予说着便要转身。
我却抬头叫住他。
“楚砚泽，你演了那么久的戏不累吗？”
“裴煜死了，皇位也归我了，我身边所有的危机都已经接触了，你不用再这样隐姓埋名地陪在我身边。”
“怎么？想要卸磨杀驴？”
他停下脚步回头盯着我，语气有些不悦，神色却更加温和。
“不是，我只是觉着，天大地大，你应该有自己的归处。”
“可你就是我的归处。”
“别闹了，难道你还真打算陪我一辈子？皇位不要了？你可是大楚的太子啊。”
“怎么？不行吗？”
“那劳什子皇位哪有你稀罕？”
他眼角绽着玩世不恭的笑，神情却无比认真。
看着他这样，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。
“楚砚泽，要是历年上元灯节，我第一眼瞧见的人是你就好了。”
“如今也不晚啊。”
“可我……”
“不打紧，我等你，就算一辈子也等，你休想撵我走。”
“不然我当初不就白死乞白赖地求着父皇母后送我来大虞了吗。”
他说着混不吝地将头靠向我的肩膀。
我犹豫了一瞬，没躲开。
可却也不确定未来究竟会如何。
比起男人，如今的我更看重手里的权力。
只有将权力握在自己手里，才能护住想护的人，护住大虞，护住黎民百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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