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王这句话砸下来的猝不及防,玉珺沉默着与他对视半晌,才明白他此话中的意思。她不由得稍稍偏头,将帝王不耐又似含着警告的神色尽收眼底。她很不明白,开口的是皇后,她分明一句话都没说,又为何弄得似她要故意压盎柔一头似的。她自己想了想,可能关心则乱罢,帝王容忍不得盎柔可能会受的半点委屈。大抵是玉珺盯着他看的时候太久,让赵砚徽眉头一点点的蹙紧,似是理智终重新回了来,又似是被她盯看得让他想起来他很在意的是谁,他心底有心虚亦有恼怒,但在他再次开口之前,玉珺率先出了声。“实乃娘娘抬举臣妾,臣妾身有旧疾,已再无当年之姿,盎柔姑娘正是妙龄,自是臣妾比不得的。”既然帝王想给盎柔脸面,那她也帮上一把就是。她没有供人赏玩的心思。此时有朝臣开口打圆场:“皇后娘娘与俪妃娘娘亲厚和睦,乃是后宫之福,俪妃娘娘风姿飒洒,盎柔姑娘俏皮灵动,实难分伯仲,陛下合该赏才对。”众人含笑不语,赏一个女子,还能赏什么呢?只要不盖过妃位便好,俪妃虽也是婢女出身,但也是多年侍奉又诞育太子,居妃位理所应当,但若是被另一个婢女出身的人盖过亦或者平起平坐,那后宫当真不能安生。上首的赵砚徽沉默了下来,视线从盎柔期待的神色上移开,落到玉珺身上去。“俪妃,你觉得该如何赏?”玉珺又被点了名,只能费心思琢磨了一下。若是位分太低,难免不会让帝王觉得她有意针对,若是位分太高,又免不得让皇后忌惮。她拿捏不好这个分寸,便让盎柔与自己平起平坐罢,左右她已经有了和离的打算,走了一个妃又来一个妃,也省得叫帝王不适应。玉珺声音如常:“盎柔姑娘美姿容巧双手,又深合陛下心意,宫中四妃之位本就空缺,不如——”她话没说完,赵砚徽直接变了脸色,冷声开口打断她:“俪妃,你想好了再说。”玉珺一怔,莫不是嫌妃位太低?她确有困惑地眨眨眼,想到当初帝王说,不能封自己为贵妃时的话。他说,他处处受掣肘不能由己心,他说,他愧对于她难允贵妃之位。不过想到这个,玉珺笑了,也是她没会转脑筋,她当初未能得贵妃之位,那盎柔能同她一样吗?“是臣妾疏忽了,这妃位之上还有——”“俪妃!”赵砚徽这回彻底动了怒,凌厉的声音出口直接将她的话再次打断,而宴席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,生怕下一个承受帝王雷霆之怒的便会是自己。玉珺抿了抿唇,知晓他这是还不满意。既如此,那就不得不提醒一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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