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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。
我在宋律师的帮助下租好了房子。
我不在乎户型、价格、地段。
我只要求能立马入住。
签好合同，回到冰冷的家中已是傍晚。
八个月的孕肚让我走路都困难。
但我还是忍着痛，到厨房亲手做了几个菜。
等全部摆盘，我才恍然，全是周砚丞喜欢的。
这些年来，他的所有喜恶，我记在心中。
甚至形成本能。
连自己的爱好都忘了。
我坐在椅子上，只希望这段婚姻能够好聚好散。
可菜我热了整整八遍。
等到凌晨三点，周砚丞才开门。
扑面而来的茉莉香味窜入鼻尖。
这是柳熙清最喜欢的香水。
脖颈上的吻痕清晰，覆盖在已经淡掉的痕迹上。
他有些醉了。
可当他看到餐桌上精致摆盘、还冒着热气的食物时。
他厌烦地蹙眉，讽刺问我，
“怎么，以为这样我就会心疼你？”
他和我擦肩而过，径自上楼。
甚至没有看我一眼。
经过我时，我才恍然发现。
那枚我亲自设计的婚戒，他不知何时摘掉了。
无名指上连痕迹都没有。
“周砚丞。”
我声音有些哑，语气平静，
“离婚协议我放在书房了，没问题的话，就签字吧。”
他脚步微顿，回头睨我，讽刺意味十足，
“孟苒，就因为一份遗嘱，你要和我离婚？”
“我还没死呢。”
他嗤笑出声，不顾及我还在怀孕的身体。
下意识点燃香烟。
“别忘了，当初你是怎么嫁进来的。”
“熙清身体不好，遗嘱不过是我想祝她平安的一种形式罢了。”
他清楚记得柳熙清身体不好。
却看不到我大到看不见脚的孕肚。
爱与不爱，泾渭分明。
可他忘了。
十年前，他被夺权的继兄绑架。
我不顾家人反对，用了所有办法找到他的定位。
千钧一发的时候，是我替他挡了一刀。
他在病房里抱着我发誓，
“我一定会继承周砚丞家，给你过上好日子。”
“如果我负了你，天打雷劈。”
他确实继承了周砚丞家。
可好日子，却是给了别人。
而我，只剩下一切从简的婚礼。
租来的婚纱，以及冰冷的婚前协议。
我笑，眼眶却涩痛不已，
“所以，你还记得当初你欠我一条命？”
周砚丞脸色冰冷的可怕。
半晌，他极轻嗤笑一声，
“这么久了，你还记着这些？觉得我欠你？”
“要多少？一百万够不够？”
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。
我这条命，在他心中还值得一百万。
心中的期望消失殆尽。
我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，轻声道，
“不必了，周砚丞，我只想和你好聚好散。”
话落，我转身离开。
身后传来他怒到极致的嘶吼，
“行，你有种。”
“到时候你别哭着求我回头！”
哭？
在这七年的感情中，我早就为他哭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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